梦里花落 - 达人(片子)

2004/11/22 | 梦里花落
类别(名叫木头人) | 评论(11) | 阅读(197) | 发表于 23:32: 梦里花落
故事发生得太遥远了，以至无法交待一个时间。

那天的下午，赵笑象往日一样踩着铃声，低着头往教室猛冲。在楼梯的拐脚处，她撞到一堆作业本上，并且把捧着作业本的人撞得跌坐在楼梯上了。赵笑慌乱的把散乱的作业本抓入那个呆坐在楼梯上的人的怀里，边说着对不起边往楼上的教室跑去。

纪小平几乎是在等赵笑走了以后才反映过来，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句，臭小子！无奈的把作业本整理好，送到老师的办公室去。

那一年，他们读高三。

下课后，纪小平总是走得晚点，然而一走出教室门，正看见赵笑眯着个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，说：“喂，打乒乓球吗？”
纪小平下意识的四周看了看，以确定她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。即使是，他也不理她，好久没和女生说过话了，他觉得别扭。于是关了教室门，他赶紧转身向楼梯走去。
“哎哎，你这人怎么这样啊？不就是我上午撞倒了你吗？我又不和别人说，有谁会知道啊？哎哎哎，你以为我好想和你打球啊？我这不是想给你道歉吗？”
“那就不用了，你和你们班的那帮哥们去打吧。我不去。”他走得更快了。
“哎哎，他们昨天全被老师叫去谈话了，不让他们和我玩了。”赵笑有点没精打采的说。
“你这小子活该！”
“你怎么叫我小子啊？我有名字的哦。”
“整个年级有谁不知道你的？”说了这句话，纪小平感觉后面没了声音，回头看了看赵笑那张几乎没表情的脸，忍不住的说：“再说我也没球拍。”
“我有哦。”赵笑的脸顿时灿烂了起来。
那天下午他们玩了一个小时的乒乓球，纪小平几乎接不住赵笑的发球
。
即使如此，纪小平还是挺高兴的，在这些迎接高考的紧张日子里，那天他觉得特轻松。

那天，赵笑回到家发了好一阵呆，“整个年级有谁不知道你的？”是啊，有谁不知道这个有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被称着假小子的小女生啊？上个学期，她用六页的信纸写了个教改计划给她的数学老师，因其中提到多个老师，她特意叫数学老师不要把这信给班主任。可结果这封信被交到校长手里，那天她正和那些教师夸夸其谈的时候，她那从部队退伍回来的父亲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办公室，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，打住了她所有的话。于是班主任开始指责她的不良行为，不交作业，上课睡觉，看课外杂书等等，她静静的听着，没吭气。第二天她没上学，失踪了一个月后回来，父母居然没指责她，学校的老师也就不再管她了，赵笑撇着嘴哼了声：我是那时出名的吧？

以后的日子仿佛成了习惯，赵笑总是很准时的去找纪小平，于是纪小平也习惯了这种习惯，遇上谁有班务，另一个总是不经意的等着，等着那一个小时的乒乓球台前的相聚。纪小平同时也习惯了赵笑的发球，总是在躲过了她的前三拍后，开始调着她在球台两边奔跑，而赵笑似乎特乐于这种奔跑，一个小时下来，她的那些乱飞的短发已经被汗水贴在了一起，而纪小平则依然轻松地在一旁偷笑她打球不用脑。然而一个月之后，纪小平也被他的老师找去谈话，拐弯抹角的说着就差两个月要高考了，不要分心之类的，纪小平知道老师想说什么，那个下午的球打得很不自在，完后他说，明天不打了，要看书，而赵笑也不问他，笑一笑，甩着书包就走了。

那个夏天，除了喧哗的蝉鸣，所有的景都成了空白。

直到那年的八月，两人才偶尔得知都考取了同一个城市的高校，所不同的是，纪小平读的是本科，而赵笑则是专科，赵笑开心的寻到纪小平的家，约定两人同去那个陌生的城市。

陌生的环境与城市并没有让纪小平和赵笑能更多的相聚，两个学校之间只有三站路的距离，但纪小平在开学之初找过赵笑两回后，再也没去过，他是习惯了等赵笑来找他，而赵笑总是太忙，偶尔的相遇，她也是象阵风似的转眼没了踪影，似乎把他忘记了。

又到盛夏，是三年以后的1个夏季的下午，纪小平感觉到有点什么异样，抬起头，见到赵笑在对面眯着眼笑着，，，，，，

那天不停的下着阵雨，阵雨后又是一阵阳光，傍晚时光，斜阳扯出一道彩虹，他们走在校外的路上，赵笑跑着跳着指着彩虹说：“快看啊，彩虹！”她看着纪小平那张只是微笑的脸，问到：“真是的，从没听见你大笑过。”
“我也没见你安静的走过路。”
“你这人闷不闷了点啊？”
“是闷。”他依然是目不斜视的看着远方，微微的笑。
一路上是赵笑的叽叽喳喳，最后来到了路边的一个小吃店。
“我请你喝啤酒吧。”赵笑说。
“随你吧。”
“哎哎哎，我说你能不能激动点啊？”
他们叫了两支啤酒，和一碟田螺。赵笑象喝开水一样喝完了一支，看得纪小平有点目瞪口呆，不由得问：“你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？”
“我不是一直在说着吗？是你没说啊。”
“可我在听着呢。”
赵笑对着他翻了个白眼。
“呵呵，你那些个哥们还给你写信不？”
“去年他们就都开始恋爱了，谁还记得给我写信啊？”赵笑仰起头来又是咕咕的一阵猛灌。
“你少喝点，你喝醉了我得付钱，还得扛了你个小子回去。”
“你可以乘我人事不知把我卖了，这样你就有钱了。”赵笑三支啤酒下去，已有了明显的醉意。人也有些晃荡了。
“你这是怎么了啊？你说呀~”纪小平有点着急的从她的对面位置上起来，坐到她身边去了。
赵笑拿来第四瓶酒猛灌一气后哭了起来，纪小平也慌了，不知该做些什么。他从没见她哭过，见她歪歪邪邪地坐不住，就去扶她，于是赵笑伏在他的肩头，鼻涕眼泪全揩他肩上了。纪小平手忙脚乱地拍了拍她，只听“哇”的一声，赵笑呕了他一身。
这时小食店的老板娘赶紧走了过来：“你们这两孩子，怎么搞的？是不是你欺负她了？”她有点责备地对纪小平说。
“我，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。”纪小平很是委屈。
“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洗洗。”
“那好吧，谢谢你了。”纪小平急急地就把他的短袖衫脱给了老板娘。再看赵笑，居然歪歪的趴在他身上睡了。纪小平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，奇怪她泪犹末干，怎么张着个小嘴呼呼的睡了？他一动不动的呆坐了会，就用手去弄她的乱乱的短发，这才发现，不管怎么的抚弄，她的短发依然是倔强的翘着，，，，，，
老板娘把纪小平的衣服拿进来，问到：“要不要我叫个车送你们回去？”
“嗯。”
纪小平在抱着赵笑走进的士时，才感觉到她盈盈的身子竟是这样的弱小。

赵笑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，她一睁眼看见一张很精巧的女孩子的脸，两只大大的眼睛正有点好奇的盯着她。
“谁帮我换了裙子啊？”赵笑的声音简直就是沮丧。
“嘻嘻，是我！”
“你谁呀？”
“叫我晓曼好了，我是纪小平的同学。”
“我怎么来你这了？”
“哈哈，你还不知道啊？你昨晚醉得什么似的，还吐了我一床，还好是夏天耶，是冬天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好了。”
“是吗？”赵笑有点不好意思，不知为什么，对着女孩子，她反而很窘迫。
晓曼拉着赵笑的手，说：“今天周末我要回家了，你快去找纪小平吧，他一定等急了。”
赵笑匆忙的洗漱了，跑出女生宿舍，果真见纪小平坐在个大树下的长橙上。
“HI！”这回赵笑是觉得这裙子穿身上别扭。她也看到了纪小平惊讶的表情，不由得撇了撇嘴，说道：“你怎么让她给我穿她的裙子啊？”
“你这人真不讲理！吃饭去吧。”纪小平不耐烦的站了起来，径自走了开去。
“哎，哎，吃什么饭呀？”
“吃中饭，你不饿我还饿呢！”纪小平头也没回的步子迈得更大了。
赵笑跟在后面免不得的跟着跑了几步，越发觉得裙子别扭，正好脚底有一小石子，于是一脚对着纪小平踢了过去。没踢到，纪小平倒是走得更快了，赵笑也顾不得那么多的，一路小跑着和他一前一后的进了学校的饭堂。

“你用了多少饭票啊？”赵笑看着丰盛的饭盒开心的问。
“你吃就是了。”那边闷闷的答。
“你不会下半个月没了饭票吧？哈哈。”赵笑三两口的解决了一个卤鸡蛋后开始大块朵硕起红烧肉来。冷不妨的纪小平把一个卤蛋给扔进了赵笑的碗里。
“我已经吃了两个了。。。。。。”话还在说，又是两块大红烧肉扔了进来。
“你干嘛呀，我吃得了这么多吗？”
“让你吃你就吃！”
“我，，，，，，你！”也许是从没见过纪小平用这么重的口气与她说话，赵笑也一时急得说不出来，想说我不就是昨天晚上喝醉了吗？你犯得着这样吗？可是可是自己昨天晚上喝醉了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呢？
赵笑端着饭盒去了邻桌，连吞带咽的头也没抬。没一会，纪小平端了碗紫菜蛋汤放她面前：“别咽着了你。”于是赵笑抬头看他，忍不住的又做了个鬼脸笑了起来。
“你这家伙！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说哭就哭，说笑就笑，说生气就生气，也不知道以后谁受得了你。”

“你有女朋友了吗？”午后的校园很静，静到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，听到树叶的沙沙声。赵笑没听见他的回答，就又问：“你找女朋友，希望她是怎么样的啊？”
“美丽的，懂事的，温柔的。你呢，你想你男朋友怎么样的？”
“我想他长这么高。”赵笑踮着脚高高的举着手说。她看见纪小平忍不住的笑了。
“哎，我还希望他能和我一起去很多地方，我不想他是学理科的，最好是个画家啊。哈哈，，，，，，”说到后面，赵笑也忍不住的笑。
“找到了不？”
“没呢。都要毕业了，也不知道以后怎么会怎么样了。”
说起毕业，赵笑就没来由的闷。
。。。。。。

“嗨！你们果真在这呢！”
“晓曼！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？快带我去换衣服去。”赵笑象是见到救心一样急不可待了。
“急什么呀，你穿裙子挺好看啊，就是大了一点点。”
“你还是赶紧带我换回我原来的衣服吧。”赵笑拉着晓曼就走，回头还对纪小平说：“你先去睡会吧。我也还有点想睡呢。”

当赵笑和晓曼盘腿坐在床上的时候，赵笑被晓曼看得混身的不自在起来。
“干嘛不停的看着我呀？”
“呵呵，你这人真有趣。”
“我怎么了呀？”
“听他说你很多男朋友的，是吗？”赵笑知道晓曼口里的他是谁。
“呵呵，是啊，就是没什么女朋友的。”
“那我做你女朋友啊？”
“哦哦，好。”
“你和他是高中同学？”
“纪小平吗？”赵笑本想说我和他同级不同班的，但又不想多解释，就回了声是的。
“他以前有女朋友吗？”
“没有吧，他是个书呆子呢。”
“嘻嘻，我想他以前没有。”
赵笑看见晓曼欲言又止的样，不由得问道：“嗨，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呀？”
“他没告诉你吗？”晓曼那张白白的小脸登时布满了红晕：“昨天晚上他吻了我呢。”
“昨天晚上？你们俩？第一次吗？”
“我是第一次呢，我想他也是了，就听见牙齿碰一起咯咯的响了。嘻嘻~”晓曼随手抱着一个有着很宽花边的枕头，笑着把脸埋藏了进去。
“呵呵”赵笑觉得自己有点皮笑肉不笑的了。
“喂，骗子，你和别人第一次接吻感觉怎么样啊？”
“我？”赵笑一时有点茫然，但她很快接着说：“感觉很好啊，我当然不会象你们这么傻的还会碰到牙齿了。哈哈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你不知道，他当时抱得我很紧呢，我们贴在一起，我感觉他,,,,,,”晓曼陶醉的说着，又把她的脸埋进了那个宽边的枕头。
“啊？”赵笑一时想不明白这上面牙齿碰在一起会和下面有什么关系，啊的一声呆着了。
晓曼似是感觉到那啊的一声里的讶异，也抬起了头看着她：“你不会没有过这种感觉吧？”
“哈哈哈哈~~~~~~~”赵笑笑着跳到晓曼的身边，不由分说的在她红红的小脸上亲了亲，说：“你真的好可爱。答应我，对他好点，他可是一个很优秀的男生哦。”
“对了，我昨天晚上是不是醉得一塌胡涂啊？”赵笑麻利的一边系鞋带一边问道。
“是啊，你吐了他一身，也吐了我一床呢。”
“真对不起，晓曼。”
“没关系的呀，你是他的朋友，就是我的朋友。你这是要回去了吗？”
“是的，我昨晚没回校，说不定有谁在惦记我呢。”赵笑定定的看着晓曼，说：“你，真的是又漂亮又懂事又温柔哦。”
“是他说的吗？”
“是的，呵呵。”
“晓曼，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，好吗？你们俩看上去很般配的。”赵笑有点难得的认真地说。
“好了好了，你怎么也象个女人婆婆妈妈的了？要不要叫他送送你啊？”
“别和他说了，他昨晚肯定没怎么睡呢。”
“那我送你吧。”晓曼执意的陪着赵笑推着个单车走了又走，一路上不停的问纪小平读高中时的琐事。赵笑也搜肠刮肚的想，才发现她对纪小平了解的是少之又少。在走完一站路后，赵笑对晓曼说：“快回吧，要不纪小平以为我把你给拐卖了。对了，你为什么叫我做骗子啊？”
“纪小平说的，他说让我叫你骗子，他说你们那些哥们都这么叫。不是吗？”
“是，是，是，我就没想到，他把我的小名也告诉了你，呵呵。”赵笑跨上单车朝晓曼挥了挥手说：“有事给我电话，，，，，，”

赵笑毕业前，和他们俩聚了回，那回她把自己家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晓曼，没想到在回家大半年后的一天晚上，她从电话里听到晓曼的哭声，说：“他和我，分手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啊？”
“有段时间了，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。”晓曼的啜泣声隐隐的传来。
“你别哭，我这就打电话问问他，怎么能这样呢？”赵笑匆匆的挂了电话，拨了个电话给纪小平。
那时大学生宿舍一栋楼才一个电话，等了半天，才听到纪小平的声音：“谁啊？”
“是我。”
“你怎么来电话了？”纪小平稍迟疑后说。
“你，还好吗？”赵笑在想着怎么问他和晓曼的事。
“还好的。”
“你和晓曼分手了，是吗？”
“是的。你给我电话就问这个吗？”
“可是，为什么啊？她那么好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“喂，怎么不说话？”
“赵笑，我和她的事，不用你管。”那边是纪小平一字一句的话，这边赵笑对着嘟嘟响的话筒发了好一阵愣，一想到等会不知道怎么对晓曼说，她又重拨了那个号码。这回是等到个陌生的声音：“是赵笑吗？”
“你是谁啊？”
“我是纪小平的同学。”
“纪小平呢？”
“他让我告诉你，等你这个丫头片子长大了，他再和你说大人的事，现在你就别管了。”
“哎~~~~~~”赵笑还没回话，那边电话就挂了。
赵笑在这边是又气又急，好在晓曼也没再有打过电话来。

那年，纪小平考上了研究生，赵笑有了她的初恋，并且在第二年跟着她的初恋离开了她一直生活的小城镇。

又是若干年，早已无梦的赵笑从梦中醒来，夜色里对着黑黑的空间笑了笑，奇怪自己好象差点都不记得纪小平了，怎么会梦见了他呢？梦中的他站在一座大山脚下，回头望了望自己，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，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，而是越过她的肩头，并没有说一句话的，然后转身向山上走去。

第二天，赵笑接到一老同学的电话：
“有个哥们出事了。”
“谁呀？是纪小平吗？”
“你为什么说他？”
“不知道，我昨夜突然梦见他。怪怪的，是他吗？”
“是他。”
“他怎么了？”
“昨晚，他走了，，，，，，”; 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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